我知道我就是很雷包,但寡婦好香
男人揉亂了他金色的頭髮,顯得有些氣急敗壞:「我們逮到了一個小子,但他死都不肯開口,你進去鬆懈他的心房。」
Harry悄悄翻了一個白眼,他總算明白為什麼不太喜歡他的Bulstrode會叫他過來幫忙,顯然又是那套Omega天生擅長對付小孩的陳舊觀念在他的Alpha血液中作祟,但由於他也很好奇案件的進展,他決定不要跟自己的隊友計較:「跟哪個案子有關?」
「不清楚,只是那個小子鬼鬼祟祟地在斜角巷走來走去,Flint覺得他很可疑就先把他給帶回了。」金髮男人聳了聳肩,看見Harry不贊同的眼神嘖了一聲,補充道:「他身上有管制品。」
黑髮青年這才點點頭,他把手按上門把,小心調整自己的神色,他知道現在他們要玩的是黑白臉的遊戲,而自己顯然就是負責扮演白臉的角色。
乾癟嬌小的身體蜷曲在木頭椅子上頭,甚至沒有辦法把其中的空間填滿,他從他背後繞過桌子,整了整裙襬坐到對面的位置,一抬頭便撞進了一雙暗沉的眼睛裡。
Harry呼吸微窒,綠色的眼睛飛快地從鏡片下瞥了一眼藏在陰影處的Bulstrode一眼,儘管被一頭蓬亂的頭髮遮住了大半的容貌,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是當初在斜角巷跟一群Alpha一起襲擊自己的孩子,這麼想來他所持有的管制品是什麼,便也不難猜到了。
他抿了抿下唇,有些惱怒在那樣的情況下Voldemort竟然置這孩子不顧,但仔細想想,是自己提出要壓下事情的請求,這代表有關這孩子的事情不能送進部裡。從這樣的角度去思考的話,即便黑巫師確實有所安排,那樣年幼又無親無故的孩子,極有可能因為不知道該如何求生而回到原本的組織之中。
只是…他早已知道這孩子不會說話,他又該如何開口?更重要的是,這個孩子是否還記得那天所發生的一切?
「你好,小朋友,我該怎麼稱呼你呢?」他緩和了自己緊張的面部,盡力用溫柔且小心翼翼的語氣說話,就像是在對待一隻受傷的動物,即便上次他這麼做時差點遭逢大難,可他仍再次露出安撫的笑容:「你知道你為什麼會被帶到這裡嗎?」
那雙黑沉沉的眼睛緊盯著他,Harry耐心的等待著,這才注意到那雙眼睛是深茶色的,而非一眼看過去時所認知的黑色,他突然想知道當他被清洗過後的長相。
那個孩子的眼睛就像是被厚重的灰塵蒙蔽一樣,考量到他的生長環境,他能理解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眼神,黑髮Omega的心因此感到一陣刺痛。
也許是他的想法透過眼睛傳遞了出去,那小巧的頭顱上下晃了晃,在後面的Bulstrode因為激動而向前傾身,卻被碧綠的眼睛給瞪了回去,但Harry嘴上仍舊保持著輕緩的語調:「你願意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嗎?」
那個孩子猶豫了一會兒,猛烈地搖了搖頭,蜷縮回骨骼突出的膝蓋之後,在藏汙納垢的頭髮間隙裡窺視著他,見狀黑髮青年沉吟了會兒,轉頭看向他的同僚:「Bulstrode,麻煩你先去弄一點吃的過來,順便買點營養劑。」
「什、憑什麼要我聽你的?」那個金髮Alpha惱怒地咆嘯著,揮舞著一隻拳頭,那雙森林似的綠眸幽深又靜謐,竟讓他忍不住在心裡感到一陣畏縮:「你們不是問了好幾個小時都沒辦法嗎?不用擔心,我會付那些錢的,總之你去給我想辦法先弄一點過來就對了,這個孩子肯定早就餓壞了。」
「…愚蠢的Omega…無意義的婦人之仁…」Harry看著Bulstrode氣沖沖地摔上那扇門離去,他翻了一個白眼,再次轉向面前的孩子露出微笑:「我很抱歉,我的同僚們大多都沒有過照顧人的經驗。」
那雙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他,就像是某種棲息在荒野裡的動物,黑髮青年沒有理會這讓人尷尬的寂靜,自顧自地說了下去:「總是稱呼你為『你』也太不禮貌了,我還是先用Elaine稱呼你吧。」
Harry不知道他是男孩還是女孩,只是單純覺得面前這孩子就像是失去了父母的幼鹿,在險惡的社會裡徬徨——Elaine的另一個含意就是小鹿的意思,作為一個代稱應該足夠了。
Elaine看起來好像不記得他了,他猜測Voldemort多半修改了他的記憶,為了避免惹上麻煩,這是比較保險的作法,只是一想到因為這樣讓這可憐的孩子不得不又回到街區裡討生活便讓他的胃下沉,裝滿了罪惡感。
他嘆了一口氣,想著之後應該要跟他的盟友談論一下做事的方法,一邊安靜地陪伴著面前的矮小身影。
Bulstrode回來的時候抱著一個紙袋,裡面裝了三明治跟瓶裝牛奶,他粗魯地把營養劑塞到他的手裡,再碰的一聲把紙袋用力放到桌子上頭,甚至拒絕跟Harry說一句話。
黑髮青年忍住了尖酸刻薄一番的慾望,他把袋子裡的食物打開,放到對方的面前,看著那雙明顯閃爍起光芒的眼睛,露出了微笑:「我不會讓人傷害你的,我知道你肚子很餓了,Elaine,如果你願意配合我,告訴我那些威脅你的人在哪裡,我們會提供你保護,食物以及住所。」
金髮男人皺起了眉頭,不贊同地看了他一眼,顯然認為Harry並沒有權利承諾一個價值未明的孩子如此多的東西,可他忘記的是,Harry也曾是一個『Potter』,他的錢多到好幾輩子也用不完。他甚至把畢業後賺的薪水全部拿去成立了一所孤兒機構—--要幫助這個孩子,他根本不用動用到部裡的資源。
好在Bulstrode沒有馬上反駁他,他能從他游移不定的眼神中看出驚訝,顯然是認為他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便獲得了這個孩子的名字而感到吃驚,這個誤會讓Harry感到十分滑稽,但他並不介意暫時利用一下這個優勢。
「現在,這些是給你的。」藏在黑紗手套下的指尖把食物往前推了些許,那個孩子一動也不動,只是繼續瞪著他,就像是警惕著的野獸。這勾起了他的回憶,讓他忍不住想,沒有人照顧的孩子長大後是不是都會有這樣的習慣,對於別人的好意感到懷疑,不習慣於單純的示好:「當然,這是一場交易,你必須用情報作為交換。」
Elaine顯然鬆了一口氣,他點了點頭,一手搶過三明治大快朵頤,他吃的時候還不忘護著手裡的食物,警惕地看著他們,就像他們隨時都會反悔搶走他的東西一樣,這樣的反應讓Harry感到難過。
三兩下所有的食物就被吃完了,那個孩子舔了舔手上的麵包屑,直到確定完全沒有遺落後才停了下來,那雙暗沉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他,像是在無聲的問他該如何給予他情報,畢竟,他們顯然是為了避免他的出賣選擇了他,或更糟,奪走了那孩子說話的能力。
「想著關於那些人據點的回憶,我將取走它們。」Harry取出了魔杖,靠近了那蓬亂的腦袋,毫不意外地感覺到Elaine繃緊了身子,這個孩子多半受到人的虐待,才對魔杖指向自己時會產生那麼大的反應,可那雙暗色的眼睛仍舊睜大著,克制住自己後退的渴望,任由冬青木杖尖溫柔地刺進自己的太陽穴。
銀白色的記憶慢慢被紡織了出來,最終被裝到瓶子裡被送到了Shacklebolt的桌上,那個孩子也以重點證人的身份暫時被司裡保護了起來。作為這件案子的大功臣,Harry的小隊被指派成為破獲非法拐賣集團的先遣部隊,只要這次成功端了一個據點,他將擁有真正的實績,遠非什麼愚蠢的破獲行動能夠比擬。
這是他第一次出任務,同行的有Avery、Bulstrode、Rosier、Abbot、Macmilan五名同事,還有另一個以Nott為首的小組作為後援。
Avery、Bulstrode、Macmilan是三名典型的Alpha,他們看著他的眼神透漏出了不信任跟難以置信,其中一個甚至在得知Shacklebolt的決定時還拍桌表示抗議。對於這樣的行為,Harry直接對他發起了決鬥請求,並在十分鐘內奪走了他的魔杖,原先他以為自己憑實力說話的作為能夠讓他們閉嘴,但糟糕的是,這樣的事件卻導致部分Alpha認為他在挑釁,另一部分則認為他勝之不武—--他們深信Alpha會輸給他的原因一定是因為他們具有與身俱來保護Omega的本能,對他留手而導致了落敗。
這樣的看法致使他們在做出潛入的決議時沒問過Harry的意見,作為菜鳥,他可以接受被這樣對待,可最讓他生氣的事,他們所有人都知道經驗不足不是真正的原因—--畢竟Macmilan跟他一樣是今年才剛脫離訓練,他卻已經能夠參與小組中的行動討論。
這種排擠手法幼稚得讓Harry嘆氣,梅林啊他們都是二、三十好幾的成年人了,怎麼心智卻沒有比Hogwarts的新生更為成熟?
但身為團隊的一員,在必要的時候服從才能免於讓夥伴陷入危險,他早已過了會因為忿忿不平而叛逆的年紀。
這次的地點是一個為於溫布利的麻瓜廢棄倉庫,擁有著鬧鬼的傳聞,後勤推論是因為拐賣Omega的巫師們佔據此處,為了驅趕麻瓜設下了一些趨避或是會讓人產生幻覺的咒語。這種低階的防護十分有效,又可以避免被其他魔法世界的人發現,低調的隱匿在麻瓜的水泥叢林之中,難以被巡邏的正氣師察覺。
Nott的部隊在外圍的其中一個建築中待命,在Avery的率領之下,Harry一行人潛入了倉庫之中,裡面顯然被施展了空間咒語,比外面看起來還要大上許多,但依然破舊又骯髒,四處瀰漫著腐敗的臭味,沒有人把守在倉庫的外圍,只有一些不怎麼樣的咒語零散分佈,但儘管他們十分小心,仍舊遇到了棘手的狀況,在一條顯然是主要通道的長廊之上,Macmilan差點失手讓一個看守脫逃,好在Harry在千鈞一髮之際聯合Abbot制服住了對方,這件事讓Bulstrode差點氣得把Macmilan給轟出去。
他們逐漸深入敵營,一路上算是有驚無險,在經過第二個四通八達的走廊的時候,Harry突然皺起了眉頭,在灰塵以及腐敗物的氣味下,散發著一種漿果般的甜美滋味,跟那些難聞的氣味混合成一種彷彿發霉乳酪一樣的味道,讓他忍不住感到有些反胃:「你們有沒有聞到什麼奇怪的味道。」
「我看是夫人並不習慣到現場這種雜亂的地方吧?」Avery哼了一聲,Bulstrode、Rosier跟Macmilan聽了在旁邊一起嘲笑Harry的嬌生慣養,他不理會他們,轉而詢問一臉困惑的Abbot:「你有聞到一股甜味嗎?」
Abbot皺起眉頭仔細四處嗅聞了一會兒,向黑髮青年搖了搖頭:「我只聞到灰塵跟腐敗的臭味,沒有什麼甜味。」
這下Harry也不好再多說些什麼,等到他們向前又走了幾公尺後,Bulstrode突然皺起了金色的眉毛:「我也聞到了……像是水果的味道。」
Abbot驚訝地看著他們,緊張地檢查起自己的鼻子:「難道我中招了嗎?我什麼都沒聞到啊?」
Harry的心開始劇烈跳痛,有種不好的預感在他心底隆隆作響,他的臉色突然變得鐵青,一把拉住走在前面的Rosier:「Rosier,你有聞到Bulstrode說的甜味嗎?」
「做什麼!Riddle,別以為我會敬你曾是第一夫人—--」「快回答我的問題!」
意識到冬青木魔杖正威脅地指向自己,褐髮Beta沒好氣的拿出自己的魔杖:「我什麼都沒有聞到—--」
令他驚訝的是,在他還沒說完的時候,Harry手中的魔杖迅速射出幾道光芒,但準頭奇差,一個也沒有打中他,正當他想要發難的時候,Abbot驚訝地衝向前來拉住了Harry的肩膀:「Riddle你做什麼!你為什麼要攻擊Avery他們!」
Rosier這才向後看去,原本走在前頭的三個Alpha都昏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明顯是中了昏擊咒,他一邊準備解咒一邊大罵:「操!Riddle你是想要叛變嗎?」
「不要喚醒他們!他們就要進入發情期了!」Harry甩開Abbot的手,在Rosier唸出咒語前繳械了他的魔杖:「你們聞不到的是Omega發情的氣味,這前面有一個正在發情期的Omega,再往前走下去我們就要自相殘殺了!」
兩個Beta變了臉色,如果隊裡的三個Alpha都進入發情期,只憑他們是沒辦法阻止發狂Alpha的同時安全撤退又不打草驚蛇的,可Rosier不願就這樣相信Harry的言論,他快步走到倒地的三個人旁邊,伸出手去探他們的體溫,正如黑髮Omega所言,三個人的體溫都在持續升高,皮膚上也都是潮濕的汗水,顯然都進入了發情期的熱潮中:「該死!他們出發前不是有吃過抑制劑嗎?怎麼會失效?」
「Bulstrode有提過這個組織可能有大量的管制品,行前報告有提到他們有迫使Omega進入發情期的藥物,但這不代表他們並沒有讓Alpha發情的藥物,更何況我們也不知道大量服用藥物的Omega信息素是否會對Alpha產生不一樣的副作用,就像現在這樣。」Harry謹慎地和地上的三個Alpha保持距離,腦袋飛速地運轉著,迅速向兩人下達指令:「Rosier你負責帶他們三個回去,馬上讓Nott的部隊派Beta過來,Abbot跟我繼續潛伏在這裡往前推進,避免他們發現後潛逃。」
「我為什麼要回去!你才是那個該回到後線去躲在Alpha身後的角色吧!」Rosier握緊了拳頭,接著意識到自己的魔杖早已被Harry搶走而咬牙切齒,在這個分秒必爭的情況下還浪費時間爭吵這些無意義的話題讓Harry氣到沉了臉色:「你是讓我一個Omega帶著三個昏迷的發情Alpha獨自走回後援部隊的據點嗎?」
注意到自己提了什麼樣愚蠢的主意,讓褐髮Beta一陣語塞,他只好臭著一張臉走過來從黑髮Omega手中拿回自己的魔杖,施展咒語讓三個隊友飄浮起來向來時的路走去,作為示好,Harry補上了一句安慰的話:「你的記憶力是最好的,由你回去可以盡快把其他的人按我們潛入的路線帶進來,拜託你了。」
「但我們已經潛入得很深,如果繼續推進的話,Nott他們的人怕是趕不及來幫助我們。」Abbot困擾地皺起眉,Harry咬了咬下唇,知道他說的是實話,他看著手中的冬青木魔杖,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回想正式加入正氣師訓練時,跟Ron以及Hermione的那場聚會,直到他的嘴角因為回憶而勾起,他才從口中吐出那塵封已久的咒語。
銀色的霧氣從他杖尖噴湧而出,凝聚成了一個修長的身影,一直巨大的銀蛇吐著蛇信盤繞在他的面前,微微俯下頭來蹭過他的手心,他露出了懷念的笑容,指使他的守護神去替自己傳話,大蛇一溜煙便從某個窗外鑽了出去,Abbot跟Rosier瞪大眼睛看著他,顯然沒料到他可以召喚出一個有形的守護神,事實上Harry自己都沒想過他能成功。
在七年前Tom去世之後,他的守護神就從鹿變成了一隻蛇,而在他知道這件事情的當下,他就再也使不出護法咒了。
儘管Tom極其優秀,他仍有做不到的事情,像是召喚有形的守護神一直是他的弱項,所以當Harry的守護神變成了大蛇的樣貌後,他產生了那是Tom的守護神的念頭,這導致他陷入了難以痊癒的悲傷之中,再也無法呼喚出有形的守護神,直到現在。
直到Rosier跟其他三個昏迷的Alpha都走遠了,他才回頭跟Abbot一起向前推進,那雙明亮的綠眼裡頭燃燒的意志如此堅定,能夠讓其他看見的人都退避三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