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大家的支持!通販已完售,手邊已經沒有書啦~等到二部出的時候才會考慮加印。
目前有跟攤友一起報名2月的CWT,到時候再看看之後的狀況。
Tom顯然不認為這附近會有其他的巫師,他沒有設下太嚴謹的保護咒語,他透過幾個成年去旅行後才學會的方法監看著屋內的狀況,看著自己假模假樣地照顧著男孩、然後因為真相揭露而產生的惱怒。坦白說,黃金男孩的表現超出他的期待,Harry Potter也許並不真的是一隻徹頭徹尾的Gryffindor蠢獅子。
他一邊百無聊帶地思考著年輕時的自己會不會失手把男孩殺掉、或是把時光器佔為己有,一邊看著事情的發展。這假設都是他認為自己會做的事,但Voldemort卻沒有料想過等著自己的會是這樣匪夷所思的景象。
——自己不但把時光器還給耍弄了自己的Potter,甚至還親吻了那個噁心的小混球?
Voldemort頓時懷疑少年時的自己是否在他離去的途中,中了某種強大而古老的詛咒。不過,他很快的否認了這個想法,看Potter的反應便明白了,活下來的男孩顯然沒有什麼戀愛經驗——男人忍不住嘲諷地笑了一下,看來打敗黑魔王的英雄這一身份也沒有長相好看來得加分—--年輕時的自己應該是覺得男孩還有更多的價值,也是,畢竟是擁有豐富未來資訊的寶藏,他不可能輕易把男孩殺掉或放走,那麼選擇另一種掌控Potter的方式也就不難以理解了。
他以前確實不常用外在條件、以及他認為毫無價值的感情手段去操縱他身邊的人,等到他成年並改變相貌後,便完全停止了這一行為,但這不代表他當初不明白怎麼利用自己的優勢——他是討厭那張跟他父親相似的皮相,但他知道凡人對於他的皮囊有多麽趨之若鶩,他也利用那些迷戀外在的蠢材得到了不少好處。
而他從未想過這對Potter來說同樣有用,畢竟,Harry Potter應該是明白他光鮮外表下的真實黑暗,他從不知道原來男孩在他面前也能露出那樣的神情。
Voldemort有些五味雜陳,他既感到有些噁心,卻又覺得滑稽。但他隱隱也有些好奇,到底在Riddle宅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才會讓自己願意放下對欺騙的憎惡選擇用這種方式去操縱Potter?
他無視於男孩明顯不怎麼友好的姿態,裝模作樣地撢了撢座椅上的灰塵後坐了下來,他慢條斯理地打量男孩,悠悠地開口:「所以,你失敗了?」
「你才是吧?我以為你會帶著新的救世主回來?」Harry用了他所能做到,最為刻薄的語氣去回應黑魔王的提問,然而這對Voldemort來說顯然不痛不癢。
「出了些意料之外的狀況,我決定先回來看看。」男人大大方方地承認了自己改變想法的事實,Potter的齜牙對他來說僅僅只是隻鬧脾氣的小貓在虛張聲勢,他掌握著絕對的優勢:男孩不像他一樣,他害怕改變歷史而不敢隨意使用時光器,又有嚴重的道德包袱,他既然無法趁自己還沒成長起來把自己解決掉,那麼等他開始變成男孩眼中的惡人時,Potter就已經對付不了成長起來的Tom Riddle:「在我那個麻瓜父親家裡發生了些什麼事?」
Harry一臉糾結,像是在想該從哪裡開始說明、同時又掙扎於是否要告訴Voldemort事情的經過,但這對男人來說不是問題,透過男孩死咒色般的眼睛,幾個Legilimens後黑魔王很快便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現在那雙猩紅的眼睛看著Harry的同時還帶著一種彷彿在看珍禽異獸般的神情。
他心底更加肯定了自己原先的想法,黃金男孩顯然病的不輕——一種在Gryffindor中盛行的疾病——缺乏理智判斷的自我犧牲精神與嚴重的救世主情節。
但是這是第一次他興不起想嘲諷男孩這種愚蠢情懷的念頭,在Potter的記憶中,男孩根本也沒搞懂自己為什麼會出於本能的從槍口下推開Tom Riddle,而他無意浪費自己的唇舌去探討對方大腦裡明顯缺乏的智商。
但他多少感到一絲彆扭,儘管那一槍未必能殺死自己,卻仍然無法改變他被自己的死敵救了的事實——噢,假若他脫離黑魔王的命運,他們很快便不會再是彼此命中註定纏鬥到死的仇人了——而被Harry Potter救了這種事,簡直像是老蜜蜂幫他慶生一樣讓他渾身上下都感受到強烈的厭惡感。
想到那些因為男孩而帶來的失敗跟屈辱,在在顯示出男孩拯救自己這件事情有多麽的諷刺又可笑。
Voldemort突然產生一種衝動,過了很久他才意識到那是一種想嘆氣的感受,而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嘆氣的舉動了,但顯然,又是那句老話,只要牽扯上了Harry Potter,事情總是會失去控制、出乎他的意料。
他開始思考,這是否才是預言裡面所說的,男孩具有的未知力量,而不是Dumbledore老是掛在嘴邊的、Gryffindor們所崇尚的愛的力量?不然怎麼那麼多人當中,就只有Potter可以一次又一次地給自己惹那麼多麻煩?
「⋯什麼都不要說了。」在Harry總算整理好思緒,要開口跟Voldemort解釋時,男人揮手打斷了他,一副頭疼的樣子,讓他把到嘴的話硬生生擰成酸言酸語:「⋯我為什麼要聽你的命令?你對現在的狀況有意見的話何不自己來處理你自己的毛病?」
「⋯我只對你的愚蠢有意見,Potter。」赤色的眼睛瞪了男孩一眼,但男孩也不怕他,反正他們之間的誓言仍然有效,黑魔王不能對他做什麼太出格的事情,不過他仍因為緊張而握緊了拳頭,畢竟一旦Voldemort再次離開,他又會陷入被動的局面。
「我對現狀沒有什麼不滿意的,我只是必須確認你是怎麼做到的。」Voldemort把玩著手中的魔杖,Harry突然意識到Tom也有同樣的習慣,他反覆咀嚼著男人所想表達的意思,猛地得出了一個驚人的結論:「你是說——」
「是的,我在意圖更換掉換救世主的過程中發現,我們的目的已經達成——黑魔王已經改變了。」Voldemort看著男孩臉上不可置信的神色,隨即那神情轉變成一種夾帶著狂喜的解脫,他冷不妨往男孩身上潑一盆冷水:「冷靜,Potter,要知道當我回到未來後,這幾十年間發生的事情都已經是過去,我們不能夠肯定這改變是因為現在這個時間線前你所做的那些事情。」
「那你還在等什麼?」Harry幾乎是用蹦的從床上跳下來,卻馬上因為體內沒好全的傷口牽動而齜牙咧嘴,惹來男人一個不屑的眼神,但他現在沒心情理會對方一如既往的刻薄:「我們快點回到未來去確認!」
「⋯毛毛躁躁的Gryffindor。」Voldemort往男孩身上丟了個咒語,幫助男孩體內的傷口恢復快些,他雖然樂於看男孩受苦的樣子,但不斷被提醒那是為了救他而留下的傷口,就讓他心中滿是不快:「你忘了你答應年輕時的我什麼了?袋子拿來。」
Harry先是震驚於黑魔王送他一個明顯不帶惡意的咒語的事實,接著緊張地握住自己的袋子,懷疑地看著對方:「你想要幹嘛?」
「你以為相處這麼久你裡面有哪些東西我會沒有看過嗎?」Voldemort回以一個看白痴的眼神,讓男孩忍不住臉一紅,但仍然硬著脖子回嗆:「誰知道你會有什麼邪惡的打算。」
「⋯這愚蠢的對話真是夠了,如果你想要事情儘快解決,就把袋子給我。」黑魔王顯然不想再浪費時間跟對方廢話,他伸手接過男孩不甘不願遞過來的袋子,翻出了他之前下過咒語的羽毛筆跟一張紙。
Voldemort在找筆的期間仔細找過了,他之前留下來的關於魂器的書已經不見了,早在他在外頭觀看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年輕時的自己手上的那本書,那顯然就是他改變了書封的Secrets of the Darkest Art,他掃了男孩一眼,顯然這隻愚蠢的Gryffindor什麼也沒有發現。
他用Harris的筆跡寫下了一串訊息,把紙張留在床榻上以防萬一,Harry好奇地湊過去看,發現上面建議Tom Riddle畢業遊歷世界後,放棄英國魔法界前往法國發展:「為什麼是法國?」
「英國有未知的新黑魔王,德國又有Grindelwald的殘存勢力,法國是個不錯的選擇,距離英國近又飽受戰亂摧殘,我可以帶走一部分的追隨者並保留我在英國的影響力,還可以運用他們在法國培植新勢力。」Voldemort隨口回答了男孩自己的想法,這可沒有什麼好隱瞞的,末了他又冷笑的補了一句:「而且如果我願意,也可以去Beauxbatons發展,畢竟Dumbledore拒絕了我的任教請求。」
「Dumbledore教授拒絕了你——什麼?」Harry顯然有些驚訝,他上下仔細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黑魔王,語氣猶疑:「你⋯你想教書?」
「除了你的智商,我是否連你的語文程度都該開始質疑?」Voldemort的眼睛輕蔑地掃向男孩,語氣冰冷:「是的,我申請過兩次黑魔法防禦術教師的職位,一次是我剛畢業的時候,Dippet教授因為我太年輕而拒絕了我,而等到我過幾年回去的時候,Dumbledore已經成為了校長,哼,他拒絕我純粹就是因為看我不順眼。」
「我毫不懷疑Dumbledore教授肯定一眼就能看穿你的目的不單純。」Harry毫不猶豫地反駁黑魔王,臉上滿滿的是對老校長的信任,Voldemort沈默了下來,彷彿蠟雕似的臉上又是那種讓人不安的平靜神情。
「也許吧,Potter,也許我是目的不單純,但其他的學校同樣擁有悠久的歷史跟資質優秀的後代,Durmstrang對黑魔法的態度也比Hogwarts開放多了,我為什麼要自討苦吃去選擇有Dumbledore的地方教書呢?」男人看著男孩因為他的話語而變得迷惑的神情,嘲諷地勾起了嘴角,他訴說的語氣如此輕柔,卻讓Harry感到一陣寒意:「我想你們從未思考過也許我只是喜歡待在Hogwarts的日子。」
「哼⋯我又跟在墓地時一樣變得多愁善感起來了⋯不過,我也不是當年那個能忍氣吞聲的小孩了,他既然不給我那個位子,我就詛咒沒有人能在那上面待得久。」Voldemort臉上的笑容逐漸變得殘酷,Harry既覺得自己無法在上面看到當年他還是Tom Riddle的樣貌,又覺得自己彷彿能在那神色中看出少年在Riddle宅時被仇恨與惡意所填滿的臉。
「好了,Potter,無聊的閒談到此為止,我們該出發了。」黑魔王又恢復平常那種冷淡的神色,他把視線轉向男孩,猩紅色映在碧綠之中:「在回去之前,Potter,我承諾過,作為答謝,我可以幫你改寫成為救世主的宿命,讓你在正常的家庭下長大,我想現在是這個承諾可以兌現的時候了。」
Harry怔住了,儘管當初被人所打斷,但Voldemort相信男孩最終會同意這項條件,畢竟男孩是如此渴望擁有一個家庭,而這對他來說僅僅只是舉手之勞,但令他沒有想到的是,Harry Potter再次顛覆了他的判斷。
「⋯不,不用了。」顯然拒絕這件事情非常困難,男孩臉上的表情顯得很痛苦,然而那雙綠眼卻透露出了從未有過的堅定,甚至比當初他對他施展Imperio時還要堅毅,那雙死咒色似的眸子閃爍著光芒,像是最上等的祖母綠寶石,讓Voldemort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陷入男孩敞開的思緒之中。
男孩顯然不是因為一時衝動或是出於逆反心理而選擇這個回答,他從他的眼睛中讀到Potter是真的經過深思熟慮才給出這個答案——他比任何人都深刻地暸解擺脫救世主的命運意味著什麼。
他所嚐到的孤獨、不幸、匱乏的童年生活,都將轉嫁到另一個陌生人頭上;他做夢也想擺脫的命運、那些他不願承受的重擔、救世主的包袱,將由另一個人去承擔;而在他獲得夢寐以求的幸福的同時,另一個人將代他深受苛刻的命運所折磨。
Harry Potter終於獲得此生第一次選擇的權利,他卻選擇成為了救世主。
Voldemort不得不說,這真是既愚蠢又⋯勇敢的一項行為,是的,勇敢,他一直認為男孩具有這項特質,只是有時候很難與衝動跟無知劃分界線,但男孩在對抗他的路上一直都有著常人所不具備的勇氣,他從不真正地畏懼他。
Potter不但比自己弱小、也不比自己聰明,除了靈活的身手還有無數願意為他赴湯蹈火的巫師,他從來就不足以與自己匹配為敵。扣除私人恩怨,他甚至不把男孩放在眼裡,比起The Chosen One,他永遠更忌憚Dumbledore。
而男人此刻才認真地思考起一個可能——他曾經想過,歷史決定他成為黑魔王,是因為他是所有人當中最強大、最邪惡、最適合成為黑魔王的人,而這是否意味著Harry Potter也是所有可能成為救世主的人當中,最符合救世主之名的人?
Voldemort第一次用這種全新的角度去看待眼前這瘦小的男孩,當初他會選擇Potter家而不是Longbottom家,正是因為他認為混血的Harry與自己更為相像,他忌憚男孩同自己一般成長成強大的巫師。但後來男孩的表現毫不出彩,讓他起了輕視的想法,並覺得自己的失敗分外屈辱,但如今看來,男孩確實有資格與他對等。
「⋯令人驚訝,Potter,我不得不說,我很驚訝。」紅色的眼睛上下打量著對方的臉,像是在重新評估Harry的價值,Harry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彆扭地把臉撇向一旁,強忍著自己心中湧上的對父母產生的愧疚感。
「我想,預言是真的有其可靠性的。」Voldemort再次在心底裡堅定了自己脫離黑魔王命運的選擇,畢竟預言裡不但說他們必將死於對方之手,還提到了男孩擁有消滅黑魔王的力量,儘管他曾在男孩面前否認,但他確實忌憚於預言的內容。
「⋯我恨死那則預言了。」如果沒有那個預言,Voldemort就不會到自己家去,而他的父母也不會在他那麼小的時候便死去,而這一切都起因於黑魔王獲悉了半份的預言。
Voldemort第一次認同Harry的看法,如果不是因為疑懼於那半份預言,他又怎會因為Lily Potter而幾盡喪失一切、被迫脫離自己的軀體,變得比靈魂還不如,虛弱而可悲地逃竄到阿爾巴尼亞的森林當中,忍辱負重了十幾年的時光。
而這一切,不禁讓他深刻感受到,名為命運的這種不可抗拒的力量的存在。
「那麼我在此向你承諾,我會盡我所能,幫助你的教父,Sirius Black,遠離死亡的陰影。」Voldemort略一沈思,便明白自己該給予Potter什麼樣的代償,正如他佈下魔法部的陷阱時所判斷的那樣,唯一能讓男孩不計代價前去救援的人便是他的教父,而Sirius Black的死亡與否,並不會改變男孩救世主的宿命。
Harry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向他,感受到自己內心的渴望跟憎恨翻湧、夾雜著滔天的痛苦,就像血淋淋的傷疤再次被人無情揭開。與他父母不同,他失去他們時還太小,幾乎沒有任何的記憶,而Sirius的存在給予了他曾以為此生不會擁有的親情,這種失而復得又被剝奪的感受,遠比一開始就沒有更為痛苦。
「這次,我們分開回去,我有一種預感,如果真如我們所希望的一樣,事情已經成功了,我們會在不同的地方。」Voldemort從自己的領口中勾出他的時光器,他看著同樣準備好的男孩,點了點頭:「那麼,我們1996年見,Pot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