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艾
因為有人在本子心得裡留了《Golden Memories》本的心得給我,很開心,也想起不知道是誰問過我關於這本會不會有後續的事情,所以寫了篇短短的番外,先放上一部分,剩下的之後會進快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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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薪水小偷邊上班邊偷偷寫(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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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葉子落在了他的肩頭。
艾連正想側身抖落它的時候,一隻手從他身後探了過來,把那嫩綠輕輕地掃落到地上去,他想說聲謝,卻看見里維擺了擺手做了個前進的手勢。
於是他們繼續在林中穿行,提著大包小包的行囊,踏在枯木與落葉交疊的小徑上,說是小徑還是個美化後的說法,這裡本就人煙罕至,路基本上就是灌木與草堆較稀疏的地方而已。
兩人緩慢地前行著,風遊走樹幹之間,吹在身上還有些冷,所幸陽光從葉與葉的覷隙灑落,紡織成薄金色的縷空毯子,覆在身上帶來些許的暖意。
在這乍暖還寒的春季,艾連第一次約了里維一起出去旅行,當他向里維提出露營的邀約時,他原以為對方是不會答應的。
與里維同居的這一年裡,他已經充分體認到對方那潔癖的性格,里維習慣把生活周邊的一切打理得一絲不苟,所幸艾連一年中大半都旅居在外,旅行的習慣讓艾連擁有的個人物品並不多,並不至於挑戰里維對於環境整潔的底線,每當艾連從外地回來,總感嘆著里維怎麼能把一間屋子整理得如此一塵不染,就連桌面背面的灰塵都能照料到。
然而野外露營這種事情,對艾連來說跟乾淨整齊實在是畫不上等號,雖然不抱太大的希望,里維若拒絕的話,他還是會另外找人前往,但他心底還是有那麼些渴望,想帶戀人去他所珍藏的景點。
嗯,戀人。這詞彙說出來還是會讓艾連感到憋扭,但…他回頭偷看了一眼,卻發現里維也正盯著他瞧,他就像是被發現做錯事的孩子一樣慌忙的轉過頭去,甚至腳下沒注意給絆了個踉蹌,里維快狠準的掐住他的手臂,把他穩住,艾連尷尬地說了聲謝,聲音小的像蚊蠅嗡嗡聲,他低著頭再也不敢看里維的臉,埋頭往前快步走去。
他們在森林邊緣紮營,幾尺之外就是如鏡的湖水,這是艾連小時候常和父母露營的地方,是父親偶然發現的秘密景點。
這個湖泊不大,並不是什麼特別壯闊美麗、激動人心的自然場景,但對於艾連來說,這裡是最能讓他感覺到寧靜與平和的地方。
在整理營地的時候,艾連原以為里維會來詢問自己相關的事項,卻在幾分鐘後發現自己大錯特錯,當里維終於解下口罩的時候,整個營地雖說不上纖塵不染--畢竟在泥土地上,塵土是不可免的--但絕對可以說是井然有序、整齊乾淨,彷彿像是露營店櫥窗裡展示的假營地一樣。
無視於艾連的瞠目結舌,里維只是撢去身上的塵土,環視四周,說了句還馬馬虎虎吧,便熟練地升起營火。
「里維先生以前很常露營嗎?」
「不常,但我有參加過野外求生一段時間。」
細幼的火苗從枯葉堆裡鑽了出來,橘紅色的光芒攀上了里維的臉龐,柔和了他臉上過於冰冷的輪廓,艾連這才發現剛才他只顧著傻在那兒,幾乎什麼都沒有做,這才急急忙忙地到湖邊汲水去。
微冷的春風拂過湖面,越過他單薄的身子往林子的深處遠去,艾連把水桶沉入水面,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觸手而來的溫度凍的像無數細小的針在往皮膚裡鑽一樣,讓他一時間有些不適。他知道這是因為這裡的湖水源自山上的融雪,沁入骨的寒冷讓他打了個機靈,方才還有些恍惚的神智如今一陣清明。
不遠處傳來聲噗通的水聲,那是被他驚擾的游魚倉皇逃走時尾鰭拍上水面的聲音,他看著一圈又一圈向他襲來的波紋,把湖面映照出的山景輪廓曲折出蠕動一般的線條,艾連享受著自然獨有的呼吸脈動,這是與都市截然不同的生機盎然,他輕嗅了嗅帶著濕氣的空氣,裡面有著苔蘚、松針、水與肥沃土壤特有的腐朽味。
這裡寧靜而又杳無人煙,有的僅是風穿過樹葉間隙的低語與遠處飛鳥婉轉的啼唱,蟲鳴似遠而近的交織其中,讓艾連忍不住闔上雙眼側耳傾聽。
這絕對稱不上安靜,但也絕不是吵雜,而是種舒緩而輕柔的喧鬧,遠處似是有飛禽被驚動,枝枒顫動夾雜振翅聲迴響著,落葉與枯枝細碎的聲響規律而緩慢的接近,過了一會兒艾連才意識到那是有什麼動物在逐漸靠近的聲音。
他連忙睜開眼站起身,一不小心水桶噗通一聲從凍得有些僵硬的指尖滑落,艾連趕緊伸手去撈,以免水桶漂走,就在這時候身後的樹叢傳來搖動的聲響,熟悉的聲音伴隨而來:「我還以為你被熊消化成大便了。」
「…這裡沒有熊。」艾連有些尷尬的搔了搔臉頰,意料之外冰冷的觸感讓他下意識抖了一下,被里維注意到了。
「我知道。」里維靠了過去,握住了他空著的那隻手,入手冰一樣的觸感讓他皺了皺眉頭,但卻沒有放開:「你是把自己都浸到水裡去了?」
「…只是發了會呆。」艾連臉色微紅,他的左手被里維緊緊捉著,平常的話里維的手總是有些冷的,但如今他的手透著微微的暖意,讓艾連捨不得掙開。
里維推過低垂的樹枝站到他身旁,一起眺望這半大不小的湖泊,如鏡的湖面因為微風泛起細密的漣漪,讓山與樹的倒影不堪負荷般輕輕顫動著,春陽柔軟的覆上樹頂,讓新綠鑲上一層暖黃色,讓映照在湖面的倒影多了一筆暖色,兩人沉默地站了會兒,里維才開口說道,還不賴。
「這是你手機上那座湖吧。」「咦?」
艾連有些詫異的點了點頭,他沒有想到里維會注意到,他回家的時候不太用手機的,里維應該沒有多少機會看到他的待機畫面,他竟然會記得。
「小的時候,幾乎每年我們家都會來這裡露營。」艾連跟里維講了一些小時候曾在這裡發生過的趣事,兩人慢慢地一起走回營地,接著打點了一下便開始準備弄午晚餐,艾連提議要不要去採些野菜或釣幾隻魚加菜,但在里維天人交戰的陰沉面目下識相的自己否決了,但兩人還是分頭去樹林裡撿了不少枯樹枝。
本來就不太會下廚的兩個大男人就湊合湊合隨便弄了些簡單的炭火料理,用鑄鐵鍋豪邁的煎了兩下肉,再蓋上蓋子跟火紅的木碳一起悶熟,接著把早在家裡處理好的奶油馬鈴薯連錫箔紙一起塞到了炭灰下頭,末了在營火上吊上鍋煮了湯,就這麼解決了兩餐。
興許是炭火的魔力,這一餐還挺美味的,比他們平常在家煮的好吃不少。
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微彎的月亮早已迫不及待的露出淡淡的影子,他們把火生的更旺了些,照的整個營地紅通通的閃著淺淺的光輝,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講著以前在野外發生的趣事,直到漆黑的夜幕綴滿了星星。
TBC